楚宸猝然出手，长剑钉穿离他最近的那个鬼修。黑雾爆开的同时，鬼修长啸着消散。
那一瞬慕言白清清楚楚地看到，地上的一具尸身迅速枯萎，诡异的污血从尸体左心处源源不断快速涌出。
血水在流到地面的瞬间渗入下去，随即以尸体为中心，灌注出一个方圆半丈的繁复图案。
线索在这一刻串珠成线。
此时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，鬼修得到指令一样发疯似的开始反扑。
打斗间，楚宸的天青色衣袍在慕言白眼前一闪而过，一道颜色尚鲜的血迹赫然入目。
鬼修的本体是怨气加魂魄，不可能流血，这血的主人想都不用想。
慕言白：“你受伤了？！”
“小伤无碍。”楚宸说，声音在兵刃的撞击声中有点模糊，但仍然是击金断玉般果决的口吻，“我拖住他们，你去检查尸身。”
情况紧急，慕言白只能遵命。
他左手稳稳执剑，一招漂亮的“九天散月”，把和自己缠斗鬼修朝楚宸方向推了出去。
随即掠到山洞正中，用灵流撑开一个用于短暂防护的结界。
很快慕言白就跪蹲在八具尸身旁，周围是半人高的一圈白骨。他在这种又是腐尸又是人骨的空间里简直要疯，只觉得呼吸困难。
好歹经历过很多尸山血海的大场面了，他对血腥的忍耐度按理说应该只高不低。然而此刻对着血符中腐烂发臭的尸体，反胃感依然极为强烈。
他在心里问候了一圈楚宸的祖宗十八代，想想悬在头顶的好感度之剑，还是继续屈服了。
慕言白头顶的结界没什么实际效果，只是花架子，鬼修基本靠楚宸一人抗。
由于不知道这几个鬼修分别对应慕言白检查的哪一具尸体，楚宸不能杀，只能以一对八，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。
系统一边看着慕言白极不专业地验尸，一边看楚宸和鬼修较量，只觉得越看越头疼。
与鬼修缠斗的间隙里，楚宸一直在暗中观察慕言白，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收回来过。
系统看得出来楚宸的意图，这人估计早已拿到隐藏线索，此举仍然是在试探。
过了好半天，慕言白站了起来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侧头对楚宸淡淡道：“好了，都杀了吧。”
系统听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就怕楚宸看出来点什么的，结果宿主马上手动去扒自己才披不久的新马甲。
系统看着那张惨白惨白、面无表情的脸，恍然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生杀在我的教主阁下。
真的太像、太明显了。
彼时慕言白每次为了剧情杀人，漂亮的眸子里都会流泻出一种极度的疏离与厌恶来，带着完成任务般的事不关己，冷酷至极。
而江湖上最震撼人心的一幕，就是他血屠闻风阁，在跨过鲜血汇成的川流时，淡漠地拎了一下月牙白的袍摆。
想必重生的楚宸绝不会忘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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